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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从天的层面治病的理念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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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我的人总有疑惑:为什么面对几百种的疾病,总是爱用这几首方子,为什么我开的药味总是这么少?为什么看我的方子不知道我在治什么?

外边的方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治什么病,直接针对症状,干净利索?我们要从下焦到中焦,要绕远,要迂回?这是怎么回事?

同学有疑惑,别人都学习内外妇儿,好上临床,咱们学的好像离临床比较远。总学看似“玄玄乎乎”的《内经》,学习“阴阳五行”,“四气”,“五方”。为什么?《内经》离临床远吗?

西方现代医学把人体解剖得这么清楚,生化实验如此精确,对细菌病毒研究得越来越透彻,对人体的研究到了分子水平,临床上的各项检查越来越精准,各种新的疗法层出不穷,加上用数据说话的统计学使得整个医学体系更加客观严谨,而减少了人为的因素。我们这多年前的“土玩意”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针对上述问题,本文主要从《内经》认识和治疗疾病的理念和思路谈起,此理念一旦与西方现代医学相比较,就显得很突出并且尤为可贵了。

一、略谈《内经》从“天”(无形的功能)的层面认识和治疗疾病的理念

1.疾病是怎么发生的(从功能到物质,从无形到有形)

关于疾病是怎么形成的,《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有一段论述:

《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上说:“逆之则伤肝”,“逆”,就是使身体的“春气”(身体“发陈”的功能/过程。而不是自然界的春季。)虚小的意思(《灵枢经·小针解》:“往者为逆者,言气之虚而少,少者逆也。”)。对于“春三月”来说,主要是在情绪上的压抑郁闷(不能“披发缓形,以使志生”),或者用药上提前使用了攻下/清热收敛(“误下”,生而杀之),或者过分发散的药物(误汗,“与而夺之”、“赏而罚之”。)(也就是说,不良情绪、误治是产生疾病和加重疾病的主要原因。)

但是,一般来说不会生一两次气就得了肝病,或者一晚上不睡觉就“伤肝”了。但是,生气,压抑,会伤人体的“春气”,也就是说会伤人体的无形的功能。具体到“春三月”来说,会伤“发陈”(把身体以前存的精/不精的精比如淤血发动,生发起来)的功能,伤这个过程。按照《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来说,会伤“东方”的“在天为风”(风:从里往外缓慢渗透)的功能。比如生气会感觉胸胁闷,胸胁闷的症状就是身体里边生发的功能受到阻碍的表现。但这时候还不是肝病。

或者说误吃一两次清热或者发散的药物也不会马上得什么大病,但是会伤人体无形的功能。

而这个“发陈”,“东方生风”(东方:人体里具有生发功能的一系列的脏腑组织及其表现。“方”的概念请见下文)的功能/过程长期受伤,身体的“春三月”的生机长期不旺,就会使“东方”的精气越来越虚小。也就是说,虚小的或者受到压抑的生发功能下产生的精(物质)也就不精(不纯),不纯的精长出来的有形的脏腑组织也就不好。而不纯的精气化起来的气,功能不健全。或者过之或者不及。这时候,所谓炎症,水肿,感染,硬化等等问题也就随之而来。

也就是说,东方的无形的生发的功能受损伤时间长了,就会伤到有形的脏腑“肝”。这个叫“逆之则伤肝”。是有一个从无形到有形,从功能及物质的过程。

尤其,既然是“春气”或者说“东方”的生发功能受伤时间长了才伤的“肝”,那就不是仅仅伤了“肝”,而是整个“东方”的“在体为筋,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怒”,“其华在爪”,以及肝经等一系列有形的脏腑组织和无形的功能都会受伤。(同时,“木克土”,会有中央的问题。或者有“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影响到“夏气”的问题。此不赘述。)

2.为何要从“天”来治疗

首先,什么是“方”的概念呢?这里简单谈一下:

《内经》将人体分成几大部分,功能属性相似的(而不是像西医那样从解剖学的结构出发)一切组织及其表现合并成一类,即一“方”。《易经·系辞》中所说的“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中的“方”,概念相似。见下图:

方以类聚(十二个箭头所指向的脏腑、组织、及其表现都属于“东方”这一大系统)

《内经·阴阳应象大论》中说,“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脏为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恐。……”包括肝经、胆经等等一系列具有生发功能的脏腑组织及其功能表现,都属于“东方”。那生发功能受伤(太过或者不及),与之相关的人体的整个“东方”都会发生病变。

但是这个病变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有一个“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的过程,是一个从无形的功能到有形的脏腑发展的过程。而整个“东方”能发生病变,都归结于生发的功能受到了损伤。

“在天”,就是这一方的无形的功能。

“东方生风”,“风”就是生发的功能,是由里到外缓慢渗透的功能。

既然如此,“肝病”,东方的物质层面的疾病,包括筋,血管,目疾等,根源都在“风”的功能不正,生发的功能的问题,那所有的治疗,就都要围绕恢复身体的“风”的功能。

功能层面的问题,就是人体那条无形的生产线的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在给患者治疗的时候,就不能单单盯着某几个症状,某几个检查指标,某个有形的脏腑来治疗。而要着眼于整个这一“方”的问题。而且,要着重解决患者的“生发”功能的问题(“金克木”,这里不再展开)。功能层面的问题解决了,物质层面的病变自然得到改善(有些不会彻底)。而不是越过功能,直接解决物质层面的问题(直接解决物质层面的问题,更不会彻底)。

3.从“天”治疗的好处

从人体的“天”来治疗,从无形的功能来治疗,根据如上。那这种理念与针对物质层面的“病灶”直接治疗相比,有何优点呢?

1.疾病的来源就是如此,我们治疗也要顺应身体邪正的规律。也就是俗话说的“根治”。

2.相关的问题都会解决。比如,病人本来治疗胃病,但是同时宫寒,子宫肌瘤,囊肿,乳腺结节,肠炎,睡不好觉等等一系列问题都会得到纠正。因为所有症状本来就只有一个根本原因。事实上我们临床所见的病人,大都是这么复杂。极少有单纯的胃病,单纯的妇科病。这也符合“整体观念”的原理。真正的“整体观念”是阴阳互根,既包括时间,也包括空间。

3.病人未曾感觉到的,医生没有想到的,医院体检都检查不出来的,比如将要发生的某种病变,也就顺带治疗了。

其实这也都是马后炮式的分析,本来就应该这么治疗,没有这么多理由。上述的原则和方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4.《内经》、《伤寒论》如何看待身体的物质层面

我们重视无形的天的功能,但是不是不看物质层面的问题。《内经》说“形与神俱”,这所谓的“形”,就是有形的物质层面的问题,或者说器质层面的问题。但是,《灵枢经》开篇《九针十二原》强调,“粗守形,上守神”。《内经》所看重的,是无形的功能,是气机的问题。

仲景直承《内经》,写出了颠扑不破的《伤寒杂病论》。在《伤寒论》里的治疗方法,就主要针对的无形的气机。但是,阳明经证不是论述了“大便硬”和“燥屎”的问题吗?硬的大便和燥屎,难道不是有形的物质层面的问题吗?尤其其中的“蜜煎”方,不就是针对物质层面的纠正吗?

所以,《内经》和《伤寒论》不是不看物质层面的问题,而是由于疾病的根源不在于此,所以诊断和治疗上不以物质层面的问题为主。

5.情绪与疾病心理(心性)与生理

从上述《内经》对人体疾病的认知和治疗的角度看,就会比较容易理解,人体大部分疾病都和长期过分的不良情志有关。因为不良情志会影响人体的无形的运化(生长收藏)的功能,也就是“在天”的层面。

既然是长期的不良情志造成的问题(或者其他的过分的不良情志,比如恐惧,或者多思等),那还要在心性上,心理上解决郁闷生气的问题。(修身养性,或者调整自己的心理。这方面主要需要三教的功夫,或者靠谱的现代心理学。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离开那个环境。)

以上谈的都是情绪对身体的影响,也就是心理对身体的影响。反过来,身体对心理同样会造成影响:身体好的人,情绪容易稳定,心理容易调整。相反,身体弱的人,更容易有不良情绪。比如《灵枢·经脉篇》说“胃足阳明之脉……独闭户塞牖而处……”“肾足少阴之脉……气不足则善恐,心惕惕如人将捕之……”都是身体疾病导致心理问题的典型表现。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东方……在志为怒”,“南方……在志为喜”,“中央……在志为思”,“西方……在志为忧”,“北方,在志为恐”等,此不赘述。

可以说没有单纯的心理疾病,也没有单纯的身体病变,都是相互关联、相互影响而为病的。但是就临床所见,部分人以身体问题为主,主要需要用中药、针灸等方法;部分人以心理问题为主,主要需要求治于靠谱的心理咨询师,或者三教大德。当然,二者如果能够有机结合,是最好不过的了。(就我所见,似乎以身体层面问题为主的患者更为多见,而且身体比心理更容易纠正。就目前的条件,还是以纠正身体为主方便入手。)

古人说,对于疾病,要“三分治疗七分养”,无论何种病情,都要重在调整情绪,重在修养心性。除了不良情绪的问题,还有误治、锻炼、起居、饮食等一系列问题,此不赘。但是对于大多数疾病来说,还是以不良情绪为主,不可不知。

二、略谈西方现代医学对疾病的认识和治疗——物质层面的认识和治疗

西方现代医学研究人体的物质层面,可以看得见摸得着,可以做实验,可以用统计学的数据说话。而且疗效迅速,病人感受很明显。但是,这种研究和治疗,其实属于“形而下”了。

人体的疾病本来是从功能到物质层面发展的,而只针对物质层面的研究和治疗,其实是不全面的。这种疗法,相当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举一个例子:友人问我,自己肠道有问题,去医院行肠镜检查,发现息肉,顺便把息肉摘除了。既然息肉已经摘除,为何还常有腹痛的感觉?

我就是从这个角度做的回答。肠道生息肉,可以想见,与之相关的一“方”的功能都出现了问题。比如大肠属于西方,那肺与大肠相表里,整个人体“西方”都不足。咱们不用想这么多和这么深,至少肠道的息肉虽然摘除了,但是肠道的“炎症”还在。由此可见,只在物质层面做纠正,会有一个问题:

与“此疾病”相关的一系列问题没能得到纠正。

同时,既然形成此物质层面疾病的功能层面的问题没有得到纠正,那就是疾病的根源还在。可以做出合理的推断,长此以往,此友人还可能长息肉。

比如痔疮,经常有痔疮病人割了再长,再长再割,割了还长。同时,与之相关的肠道疾病未得到有效的治疗。比如泌尿系统结石,碎了还长。比如癌症,比如各种反复的感染等……例子不胜枚举。

也就是说,人身体那条无形的生产线的偏差未得到纠正,还会源源不断生产次品。只在物质层面做治疗,就好像源源不断地修复次品一样。

易水河冻冰了(人体发现了淤血或者息肉,或者肿瘤,或者结石等病灶)。物质层面的治疗就好像直接去凿冰。其实这时候,这一区域的整个气候(这一“方”的“在天”的功能)都是冬天。即使把冰凿开,以后还可能再次结冰。同时,此区域的公路,桥梁,地面,房屋,树木,空气(与病灶同处一“方”的相关的脏腑组织)都会受到影响。只不过这些影响没有易水河被冻成冰的影响那么大。而《内经》、《伤寒论》的治疗理念,就是转变这一区域(这一方)的气候。待到春回大地,不止河流解冻,所有这一区域由冰冻造成的影响都可以根除。

但是,生命是如此复杂。需要注意的是,有些病人,经过手术,或者经过西方现代医学的物质层面的治疗,有时也会得到根治。也就是说,物质层面的突出的问题解决了,无形的功能也会得到纠正。一方面是病情的轻重有所不同,物质层面的病灶被切除,身体确实得到了疏通。更重要的一方面在于,患者的心理上,会由此获得极大地解放和安慰。身心振动,此一方的功能也会得到疏通。不是有报道称一些癌症患者(或者其他的不治之症),不经过中西医的任何治疗,去周游世界,或者修炼气功,真正“放下”疾病,“放下”生死,病情也奇迹般地不见了。总之,生命的问题,不是线性关系(因为……所以……;只要……那么……)这么简单。影响生命健康的因素如此之多(主要在心情),发生奇迹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孟子云:“天命靡常”,诚非虚语。(但是,奇迹毕竟是少数,我们不能依赖奇迹。能够发生奇迹,一般都有重大的机缘巧合,可遇不可求。我们最终,还是要依照规律,往最大的概率努力,找到最靠谱医疗的方法。)

同时,西方医学对人体的研究和治疗虽然属于“形而下”,但其在物质层面的治疗也是不可或缺的。比如友人的肠道息肉的问题,通过摘除手术,确实也解决了部分问题。同时,有些肿瘤过大,或者失血过快等严重的物质层面的问题,需要西方现代医学在物质层面强有力的支撑。比如体积大的肾结石,胆囊结石,比如大的子宫肌瘤等。单纯从功能层面治疗,很难取得满意的疗效。早期癌症患者,如果能把癌肿切除,再用中药或者艾灸在功能层面恢复患者身上那条无形的生产线,疗效更好。

三、无形与有形功能与物质(生产线与产品)

陈修园在《伤寒论浅注》中说,“无形可以该有形,而有形不可以该无形。”正是此理。用《黄帝内经》的话就是“‘在天’可以该‘在地’,‘在地’不可该‘在天’”。《内经》、《伤寒论》不是不看有形的物质层面,而是不重视(因为根源不在此处),不以有形的物质层面为主。——因为人的生命主要体现在“活的过程/功能”方面(就是人体那条无形的生产线)。

所以,治病,最好或者说必须在无形的气机上下功夫。

当年恩师讲课的时候,有一句话,学会了四逆汤(四逆辈)可以走半个中国。当然这句话有点夸张,但是从气机的角度看,从无形的功能的角度看,基本上没有问题。可是有危险,因为四逆汤毕竟只是适用于虚寒证。后来很多人不敢用四逆汤,就是治疗过程中或多或少一定会碰上实证。人体得病,一定有实证的问题,这时候再用四逆汤就会出危险。不过,真的在气机层面深明虚症的原理,在学习《伤寒论》的时候,对于实证,也就好理解了。(同时,即便是面对虚寒证,还要在剂量上,灵活变通,才能应对复杂而多变的临床。)

从这个角度再去看《伤寒论·少阴病篇》43节(总第节)“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虽然只论述了“脉沉”,但是里面已经包含了无数症状和无限可能(疾病发展的趋势)。正是此“引而不发”之意,指点我们深深会悟于文字之外,神理之中。能得其神理,自有头头是道而左右逢源之妙。

“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就像是《周易·坤卦》初六:“履霜,坚冰至。”其象征意义为如行走在霜降的地面上,便可知道凝结成坚冰的时节快要到了。

1.“专方专治”,其实很麻烦。

因为乳腺增生的患者,经常同时患有胃病,还可能有盆腔积液,可能会有鼻炎,还有失眠,乏力,肠炎,怕冷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在临床一线的医生一定知道,大部分,绝大部分的患者(尤其疑难杂症)身上的问题都是错综复杂的。这样的患者比比皆是。

一个患者,只是单纯的乳腺增生,其他地方没有病,不大可能。或者患者自己没有太大感觉,或者没做体检,或者医生粗心。即使不从实际经验上来说,单从原理上讲,就不可能。面对这样活生生的病人,用什么专方,先专治哪种疾病呢?

这种专方专治的思路,就是想用什么药能治什么病,或者什么病能用什么药去治。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不能看见(严格来说是“推断”)人体内部气机的运行规律,或者说治病不分虚实。任何药物(包括针灸、推拿、拔罐等各种疗法),都有偏性,吃到身体里,一定起作用。不是起正作用,就是起副作用。吃到身体里而不起作用的,不是药物。

谈到虚实,《伤寒论》里能够马上消症状的,只有实证。但是现在中医门诊,实证少见。实证一般是急症,比如发高烧,腹胀不大便,急性腹痛等,医院了。而我们经常治疗的所谓“疑难杂症”,是需要积精累气的,需要用好的精,替换原来不好的精,需要运化的过程。这也是“四气”的原理。临床的关键就在“虚实”。这时候,不管患者身上的症状多么复杂,对于虚症(疑难杂症多属于虚寒证)都要从下往上,由里往外生发积累。所以,不是我总爱用那几首方子,而是在临床上碰到的病人虽然症状上纷繁万变,而本质上大都是虚寒证,需要用四逆辈的机会多而已。(治疗期间,碰上实证,也是要“实则泻其子”的。)

《内经》《伤寒论》的治疗,因为不是直接对应于患者的具体症状,而是针对其内在的气机(内在本质)。所以,不用根据纷繁的症状而罗列几十味药物,从用药上看不出具体治疗的什么症状。

直接学习内外妇儿,各种病怎么治疗,初学看似简单,但是越往后越复杂。而学习《内经》开始感觉很“玄”很难,真正入了门,看到了其系统,越来越简单明了。正所谓“先难后获”。

《内经·五脏生成篇》说,“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总之,要想发挥任何脏腑组织的正常功能(病就是该脏腑组织的功能偏了,或者太过,或者不及),都要“受血”,都要恢复人体那条无形的生产线:“气、血、津、液”的功能/过程(即“活的功能/过程”),而不是用什么特殊的药消什么症状。当然,更不是直接“补血”。“受血”,是要恢复“血”的功能/过程。还是要从下焦到中焦,从中焦往上焦进行气化和积累。碰上实证的时候,“随其实而泄之”。此不赘。

2.现在的西方现代医学的检查手段,不可过分依赖(可作有力的参考)

疾病是从无形的功能层面发展成有形的物质层面的问题。西方现代医学的检查手段,基本只能做物质层面的检查。而把功能层面的疾病——对于《内经》来说,这时候已经是病态,很容易诊断和治疗了——归为“亚健康状态”。西方现代医学缺乏有效的医疗手段。

其实正是在所谓的“亚健康状态”的治疗和纠正,才不会让患者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物质层面的有形的疾病。这不就是“预防为主”,不就是“未病先防”的很具体的手段吗?(未病先防的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在修身养性,调整心理。此不赘)

君若不信,请看西方现代医学发展史,很多问题以前检查不出来,不当问题。比如极早期的癌症,或者癌症前兆,现在能用生化手段检查出来,就可以治疗。以前不能检查出来,就不治疗。可以想见,在现代科技飞速发展的基础上,现在的一些“亚健康状态”,在将来的某一天,可以为某种先进的检查措施检查出来,而定性为“疾病”,就又有了新的有效的医疗手段。相比来说,现在对这种将来可以检查出来可以有效纠正的所谓“亚健康状态”现在不去治疗,岂不是很“冤枉”。

还有对待细菌的问题,以前是各种抗生素来杀菌,近几年不仅要慎用抗生素,还要主动吃各种“有益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总之一句话,西方现代医学尚在探索阶段,还没有形成最后的定论。所以说,现阶段的西医检查,不能完全依赖。

从原理上说,对于疾病的诊断和治疗,还是要回到《黄帝内经》的理念和思路上去。

然而,这里必须强调的是,西方现代医学的检查手段,越来越细致入微。而且西医的检查主要依赖科技手段,比较少受人为因素的影响,换句话说比较靠谱。而中医的望闻问切,严重依赖医师个人水平(从古至今,真正修炼成靠谱的大医的,凤毛麟角)。同时,西方现代医学是主流医学,既是立法的依据,又是大家都公认的医学体系。临床经常需要参考西医学的诊断。

四、中医(《内经》、《伤寒论》)与西医玄学与科学

1.中医如何被归为“玄学”

《内经》对人体的认知,主要是在功能层面,也就是无形的气机。在功能层面,就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解剖学所能提供直接帮助的。于是,我们要想得知病人内在的气机,需要通过外在的症状表现,即四诊所收集的材料,推断出内在气机的强弱虚实。

诊断上使用“推断”,而不好用数据说话,或者不好在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层面用硬指标直接证实,就容易让人看成“玄学”。因为不容易理解,外界经常误会中医不科学。

比如所谓“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延长寿命”,只是理论上的推导,不能做直接的实验。一方面人命至重,另一方面,影响寿命的因素太多,而且有些不可控的因素。假如一个人可以活到八十岁,而经过某些误治,让该患者只活到了七十九岁,不是相当于该患者在七十九岁的时候被杀了吗?所以古人说“庸医杀人不用刀”。只是此说法只能推断,而不好做实验证明。夜气犹存,扪心自问,业医者不可不慎!

因为中医诊断是靠推断,疾病的轻重进退不容易制定具体的客观标准。中医的标准是在宏观上,所谓“由里出表”,“由阴出阳”,使患者身体恢复到“阴阳互根”(《上古天真论》所谓“上古之人,春(生发)秋(收敛)皆度百岁”)的良性的动态平衡。但真正能在临床上灵活掌握此原则的,要懂得《内经》、《伤寒论》的基本原理。

由于中医学科的特殊性,学习中医需要个人的悟性,没有一个外在的客观的具体的标准,所以,不容易统一。从古至今,中医内部门派林立,良莠不齐。就像后人对儒学的理解,对《论语》的注解,歧见纷呈。

门派林立的现状,更阻碍了中医的继承和发展。

由于不好确立统一的标准,后来大家逐渐找到了一个外显的指标:症状。谁能够把症状消除,就是有本事,就有话语权。

如果说以直接消症状(单纯的消除当下的表面症状,而没有恢复人体内在的气机。容易拆东墙补西墙,按倒葫芦瓢又起。)为宗旨,其实中医似乎没有存在的必要。西方现代医学在“消症状”方面快得多。

这时候会有人说,“中药没有副作用”。这句话其实害了中医,更害了广大无辜患者。没有副作用,怎么会有正作用呢?中药凭什么只有正作用没有副作用?在最基本的逻辑层面都站不住脚。所有疗法,都依赖和消耗了患者的元气(生命力)。只是正确的治疗是以最小的消耗,换取最大的回报,而错误的治疗反之。其实只是中医不容易被理解,又是取用的“天然药物”,所以才被广泛误会为“没有副作用”。

2.西医属于科学,经典中医(《内经》、《伤寒论》所表述的医学体系)是人类医学的“早熟品”。二者各有所长

西方现代医学对人体的研究主要在物质层面,是看得见摸得着,而且可以数据化。西医的研究客观而直接,容易让人理解,而且能形成全世界统一的标准。在物质层面的治疗(所谓“替代疗法”),很容易“直接”解决问题,尤其对于急症和外科方面的问题。

但是,人体不仅仅只有物质层面,西方医学主要针对物质层面的研究,容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不容易看到人体赖以生存的生机,不容易长远地根本地解决问题。

从外在症状,推断病患内在的气机,这正是《内经》的优势所在。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让我们很容易从宏观上把握邪正的本质,和疾病的走向。

从宏观角度看身体的病症,所有问题一目了然;从局部症状来看,越发繁琐。所谓“大道至简”,旨哉斯言。

如果大部分疾病都在无形阶段被控制,被疗愈,宏观上会节约多少医疗资源,减轻多少病患痛苦,实在是难以估量。

从理念上说,《内经》、《伤寒论》所阐述的经典中医,是透过人体的物质层面,看到了生命本身。生命,主要体现于“活的过程/功能”。两千多年前的“土玩意”实在不土。梁漱溟先生说,以儒释道为代表的东方学术,是人类文化的早熟品。那么,依托中国文化(主要是道家和儒家)而产生的《内经》、《伤寒论》所阐述的经典中医理论,就是人类医学的早熟品。

《内经》的高明在于其基于“无对”的根本态度,其基于对生命规律(偏重于身体层面)的深深把握而产生的理念和思路,《伤寒论》不但继承了对生命本质的认知,而且给出了具体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西方现代医学的优势在于其严谨的态度和先进的技术。如果能够中(指《内经》、《伤寒论》)西医合作,甚至中西结合,真是广大百姓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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