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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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5/21 2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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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饽饽阵——各样点心名》,是民国时代女相声艺人留下的一段宝贵录音资料,听来极为生动有趣,它用拟人的手法愣是把几十种面食(饽饽和糕点)全部网罗,点心们形成两*对垒之势,一场大战,那叫一个热闹,不细听还以为唱的是《水浒》“大破九宫八卦阵”,或者是《说唐》“大破铜旗阵”呢。显然,这是用说评书的套路装了一个小笑话。

先来看唱词:

闲话不用再说,赶紧打板就唱“那烧麦出征丧残生有肉饼回营他勾来了救兵那锅盔挂了个元帅的印发面火烧为前部先锋那吊炉的烧饼他点够了十万那荞面饼催粮押着后营那红盔炮响惊动了天地它不多时来至在了馒头城在小米面饼子以上安下营寨那拉开了馓子麻花几座连营那锅饼跪在了中*帐我口尊声回头王爷在上听那花糕蜂糕千层饼勾来了大八件儿的饽饽动刀兵核桃酥到口酥亲哥儿俩薄松饼厚松饼是二位英雄鸡油饼枣花儿亲姐妹耷拉饼油糕二位弟兄那三角翻毛二五眼芙蓉糕粉面是自来的红槽子糕骑一匹萨其马*杠子饽饽拿在手中鼓盖儿打得是如同爆豆那缸炉撞得响连声我说前边有麻花兵拉来了子孙大炮茶汤面是红药炸药来在了南糖一座城在那枣糕上安营寨拉开了套环的几所联营四周围安上了螺丝转那豆花糕打得乱哄哄那豌豆*儿上锅蒸往油锅了里放逮着了煎饼裹上了大葱江米条儿吃了一惊影无踪太师饼儿无奈何把香降请来了光头饽饽有神通摆了座四门兜底八宝攒馅包子阵恰好似千层饼儿五花三层四门把守着油炸*糕乾以上挂红灯窝窝头安在了中央是戊己土肉火烧安在了南方是火丙丁正西方庚辛金扁食来作乱正北方壬癸水水晶包儿闹得更凶正东方硬面饽饽甲乙木他把那金钢宝钏祭在空月饼当空照如白昼把一位年糕老将打入阵中丝糕一怒前去破阵进阵碰见了圆眼儿烧饼糖耳朵败阵逃了活命蜜麻花站在阵中喊连声他倒说烫面饺儿困在了笼屉阵煮饽饽跳河一命倾就数鸡蛋卷儿薄脆死得苦脑袋上揍了一个大窟窿豆沙糕儿闻听吓了一跳奶卷儿小姐泪盈盈丝糕一听撤了人马那蜜麻花在阵中呼喊连声如有人破开了饽饽阵除非是饿嗝来了啃个土平……”

其中妙趣横生之处颇多:萨其马是一匹坐骑(宝马良驹);光头饽饽是个会阵法的神僧(秃头和尚);芙蓉糕听名字就是位面如芙蓉的漂亮女将(让人联想到水浒里的高个美女一丈青),“粉面上自来的红”又隐含着点心“自来红”的名字;奶卷儿是个泪光盈盈乳臭未脱的娇小姐(奶声奶气娇滴滴)……

更幽默的还有:

一轮月饼当空高照;

评书里经常出现的四门兜底八卦阵,成了“四门兜底八宝攒馅包子阵”;

中*大帐居然是个窝窝头,绝;

烫面饺儿困在了笼屉阵,只能等着被蒸死,太闹心了……

这场大战打得难解难分,谁人能破这饽饽大阵呢?——只得有请大BOSS“饿嗝”出场了。

饿嗝,老北京话是指饿死*,或者害了饥饿症的人(按老中医话说是“消渴”,按现在话说是糖尿病)。过去常闹饥荒,饿死*不少,北京方言把“死”叫做“嗝儿屁”,所以“饿嗝”主要是还指饿死*。过去老人常常讥讽吃东西狼吞虎咽没样儿(即不注重餐桌礼仪,大吃大喝)的孩子,说“你是饿嗝托生的吧”。随着饥饿的感受渐行渐远,“饿嗝”这个词也成了少有人知的土话。

饽饽大阵再厉害也扛不住饿嗝驾到,他连地上的土都能给啃平了,更甭说扫荡一众点心饽饽了……

这么爆笑又幽默的段子,光听就能把人听饿了,在粮食一向紧俏的时代,演出这么一段儿必然大受欢迎。

可能有人会说:这个“饽饽阵”也就是旧时代演员们迎合穷人想吃顿饱饭、同时穷开心找乐子的心理编写的,这其实是把老艺人的“玩意儿”给看小了。

《饽饽阵》所用的这种笔法——我们现在简单称之为“拟人”,在传统曲艺和文学作品中非常的常见,是一种固定的表现形式,其修辞内涵也远比通常意义的拟人法更为生动活泼多样。

相信有不少朋友听过传统相声《同仁堂》(也可以说是快板书),里面有个精彩的段落,也是用的这种拟人手法:

同仁堂啊,开的本是老药铺,

……

王阁里面有栏柜,那栏柜三尺三寸三分三厘高。

一边撂着轧药碾,一边供着铡药刀。

铡药刀,亮堂堂,几味草药您老先尝。

先铡这个牛*与狗宝,后铡槟榔与麝香。

桃仁陪着杏仁睡,二人躺在了沉香床。

睡到三更茭白叶,胆大的木贼跳进墙。

盗走了水银五十两,金毛的狗儿叫汪汪。

有丁香去送信,人参这才坐大堂。

佛手抄起甘草棍,棍棍打在了陈皮上。

打得这个陈皮流鲜血,鲜血甩在了木瓜上。

大风丸,小风丸,胖大海,滴溜圆,

狗皮膏药贴伤寒。

我有心接着药名往下唱,

唱到明儿个也唱不完。

我唱的是祝大家身体健康福寿双全。

牛*和狗宝听着就像两个歹人,槟榔和麝香则像是一对有奸情的男女,所以他们都被铡刀(铡药刀)给铡了;

桃仁和杏仁是一对“夫妻”,俩人躺在沉香(床)上酣睡,睡到了半夜三更与第二天相交之际(茭白叶——交白夜),有个贼人——木贼跳进了院墙,盗走了水银,惊动了金毛狗(狗脊),小丫鬟丁香跑去给当官的大老爷人参报信,差人的“佛手”抄起了“甘草棍子”,打在贼人的“陈皮”上……

听罢眼前都有画面了,说这么热闹,其实都是借助各种中药的谐音而产生的联想效果。

由此也可以看出,《饽饽阵》也好、《同仁堂》也好,其中使用的文学手法不但有拟人,还有谐音。进一步说,凡用到“拟人”手法,大多会同时用到“谐音”,但借一个物品的谐音说事儿时,却不一定非要拟人,也可以拟物、拟事、拟情等。

刘宝瑞先生的著名相声《假行家》,更是一段专门依赖谐音梗的经典之作。在不懂装懂的卖药人假行家那里,中药白芨成了“白鸡”,附子成了“父子”,砂仁成了“仨人儿”……整个笑料都由用谐音曲解中药名称而来。

这种“拟人(或拟物)加谐音”的手法也被后来的相声艺人旧瓶装了新酒,比如马季先生创作的相声就很偏爱这个形式:

“你走在《小街》上,我给你一《老枪》”;“跑来一匹德德玛(马)”,”戴上朱时茂(帽)”等等。

借助中药谐音之意味来言说其他之事,远可以追溯到《三国志》中。《三国志》中两次使用“当归”来表达“应当归来”的意思。

一次是曹操爱惜太史慈之才,想将他招致麾下,便派人给他发去一个匣子,太史慈以为里面装有书信,打开却发现只有一枝药材:当归。——这是邀请他归顺为自己的部下。

曹公闻其名,遣慈书,以箧封之。发省无所道,而但贮当归。《三国志》

另一次是姜维之母落入魏国,写信让他归降魏国,姜维回信用当归等几味中药以表达自己的坚决不降的心境。

姜维…与母相失,复得母书,令求当归。维曰:‘良田百顷,不在一亩,但有远志,不在当归也。’

裴松之注《三国志》引孙盛《杂记》

这里不但用了当归的谐音,还以亩代表“母”,以远志代表远大的志向。三国时代的这封书信,就已具备连环使用谐音来拟人拟事的修辞形态了。

可见,太平歌词快板书等通俗曲艺的这种唱词形式源于古老的文学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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