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县前民兵营四连,是由河口农场十、十一两个分场的壮、瑶、苗、汉、布依等5个民族的民兵组成的。在参战支前的—个多月里,他们满怀对子弟兵的深厚感情,磨破铁肩,奋勇向前,为前线部队装卸搬运物资余吨。他们随军征战,插入敌后,长途奔袭黄连山,艰难奋战7天7夜,完成了抢运救护伤员的任务。战斗中,全连受通令嘉奖一次。战后,上级党委给他们记了集体一等功,给2个排、4个班记了集体三等功,一名民兵追记一等功,5名民兵荣立二等功,76名民兵,荣立三等功。年9月,中央军委授予四连“支前模范连”的光荣称号。
一、支前勇当先河口农场十分场、十一分场,地处中越边境一线。广大民兵和职工,对越南反动当局反华排华、认友为敌、倒行逆施的暴行看得见,听得着,深受其害。人人心中像一堆千柴浇上了汽油点上了火,愤怒的烈焰熊熊燃烧,个个争先恐后报名参战支前。
民兵四连组建后,配合部队作战,担任前运后送任务。战前,他们到达边防部队某部,开始了紧张的战斗生活。驻地离边境只有二三千米,是战时部队的弹药转运站。四连负责弹药装卸任务。热带的山林,一会儿烈日当空,一会儿暴雨倾盆,早上雾大,晴天灰大,雨天路滑。但全连同志把困难置于脑后,只要一搬动弹药,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战斗打响前,为了防范敌人炮火袭击,必须将暴露的弹药搬到山沟隐蔽,命令一下达,全连同志立即出动,扛的扛,传的传,有的同志身负七八十公斤,都是一路小跑。虽然人家累得腰酸背疼,但想到越南当局疯狂反华排华、侵犯祖国领土,绑架农场职工、打死边疆军民的累累罪行,个个越干越猛。一直从中午干到晚上,将8堆小山似的弹药全部转移到米外的隐蔽处。
2月17日凌晨,严惩越军的战斗打响上午9点左右,我军前线观察所发现敌人一个隐蔽的炮阵地和指挥所,如不及时摧毁,我迅速推进的部队就要受到重人损失,炮阵地就可能被敌炮火压制。这时,某部炮阵地上所剩弹药不多了。部队首长亲临现场,命令民兵四连在半小时内,一排抢修弹药所到炮阵地的道路;二、三排装炮弹,及时运往炮阵地。接到命令后,同志们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在50多米的地段上,只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和呼呼的喘息声。有的同志嫌扛一箱不过瘾,就扛两箱、三箱,挑四箱;有的同志鞋子被稀泥拔掉了,就赤着脚干,有的同志汗水湿透了衣服,就脱掉衣服光着背干。仅用了15分钟,就装满了3军炮弹,这一排修好的道路及时送上阵地,保证了我炮兵部队提前5分钟开炮,消灭了敌炮阵地和指挥所。民兵四连受到了部队的通令嘉奖
随着我边防部队胜利挺进,前方的弹药和生活物资需要最越来越大,缴获的战利品不断增多,民兵连的搬运任务也就越来越重。同志们日以继夜地苦干,只要装卸弹药物资的车子一到,大家就立即行动,从来没有误过一辆车,没有错搬一件物资。有时一天要连续苦战十四五个小时,装卸多车弹药物资。在半个月里,全连装卸弹药物资多吨,合多车次,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
2月24日晚上10点,上级命令四连配属某部二营,担任前运后送任务,跟随部队打穿插,直奔黄连山,截断沙巴三一六A师残部退路,配合兄弟部队歼灭该敌。接受任务后,连队按每人平均20公斤的负重配给运送的弹药,另带9付担架和部队的公斤干粮,加上自带的公斤干粮,平均每人负荷三四十公斤以上,跟随部队出发。黄连山,山势险峻,荆棘丛生。敌人在沿途布满了地雷,在水里施放了毒药,并不断对我进行小股骚扰和炮袭。民兵们冒着敌人的冷枪冷炮,忍着炎热、干渴和疲劳,沿着部队刀劈火烧、马踏脚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前进。
第二天凌晨,进入了敌纵深。越靠近前沿,山势越陡峭,道路越难走,下午又下起了大雨,困难越来越大。为了争时间,抢速度,部队通知轻装前进。但同志们清楚的知道,在前3天已有3个连队的解放军同志插到了黄连山主峰,他们正急切地需要粮食、弹药和水,此时怎能空着手去见他们呢?许多同志宁愿把身上的衣服、毛毯、口缸、电筒,饭盒等东西丢掉,也舍不得扔下一粒子弹,一块饼干。快到黄连山的时候,突然碰上了一道两三人高的悬岩,无路可上。背后还有敌人特工队尾追,情况十分危急。怎么办?同志们急中生智,把弹药、干粮紧紧梱在身上,拉着侦察兵从悬岩上吊下的一股尼龙绳,咬紧牙关,手扣着石缝,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终于27日凌晨爬上了山顶。阵地上的3个连队,已经断水断粮两天了,许多同志为了坚持战斗,已经开始吃野芭蕉杆、喝竹子里的水了。当民兵们把弹药、干粮和凉水送到亲人手里时,很多同志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表示一定要英勇杀敌,感谢民兵的支禝。
二、苦战黄连山2月28日,战斗打得很激烈。敌三一六A师,在我军猛捣沙巴、截断公路、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以一个团的兵力,妄图突破我军阵地溃逃。二营的同志们,横刀立马,在断水缺粮的情况下,承受了敌人上千发炮弹的猛烈轰击,打退敌人整排、整连乃至整营的多次冲锋,前沿阵地反复争夺了6次。六连有位班长,在敌人快要突破阵地时,猛然大喝一声扑向敌群,用刺刀接连捅死4个敌人,他自己在连中4刀的情况下,夺过敌人一挺机枪,壮烈牺牲了。目睹这样的英雄,民兵们増添了无穷的力量。
下午,敌人的炮火更猛烈,阵地变成一片火海。为了及时补充弹药,四连冒着危险,立即扛着弹药冲上阵地,有枪的同志与部队一道守阵地;没有枪的同志就给正在酣战的战士拧手榴弹盖、压子弹、擦炮弹、抢修工事。修工事时缺少工具,大家就用手刨,树枝橇,铁片刮。敌人的子弹、炮弹就在身边乱飞乱炸,民兵们毫不理会:指头、指甲被石块划破了也不在乎。入夜,防守侧翼阵地的五连抽调一个排增援前沿六连阵地,民兵连二排主动接替五连二排阵地。大雨已断断续续下了3天,这一夜越下越大,堑壕里泥浆没膝深,寒风呼呼直叫,冻得大家直打颤。为了防止敌人来偷袭,谁也不去避风躲雨,死死钉在掩体里。
高高的黄连山,炮火连天,枪声阵阵。刀光火影里,浓烟烈焰中,民兵们向阵地冲去,把伤员一个个抢救下来。突然,一颗炮弹打在近旁的大树上爆炸了,4个民兵负了伤。他们抢救下受伤的民兵,又一次向阵地冲去。一次又一次,他们穿过硝烟,穿过弹雨,把伤员全部抢救下了阵地。在营救护所,护理人员不够,部队的医生又负了伤。民兵们就主动担当护理任务,民兵梁正荣医生挑起了包扎、救治伤员的重担。
经过几天激战,阵地上严重缺水,断粮。民兵们倒干所有的水壶,凑了3壶水,抖空所有的干粮袋,集中了5公斤压缩干粮。梁医生把水倒在饭盒里,放上点压缩饼干,点燃酒精灯,熬成稀粥给伤员喝。酒精烧完了,就在岩洞里用雨衣遮住洞口,点燃柴禾,烧出开水喂伤员。
夜里,山风呼呼,寒气刺骨。为了防备敌人的偷袭,有的民兵站岗放哨,有的护理伤员,通宵不眠。连里安排4人护理一个重伤员,两人护理一个轻伤员。他们把仅有的3床毯子和40件雨衣拿出来,把伤员包起来,安置在岩洞里,用雨衣遮住洞口挡风。有的几个民兵把伤员夹在中间,用身体温暖伤员。伤员需要大小便,他们就细心照料,不给伤员增加一点痛苦。他们还摸黑砍来一些棍子,把干粮袋撕成布条,捆扎了16副担架,随时准备把伤员抢运回国。
高山之巅没有水源,干渴严重地威胁着伤员。有的伤员发高烧,张开干裂的嘴唇呼唤着:“水……水……”呼声像针尖刺痛着民兵们的心。
水,在3公里远的山沟里,而对面山头上盘踞着越军两个连,水源和取水的道路都在敌人的枪口之下。民兵们清楚地知道,下山抢水,可能会有流血牺牲,不下山抢水,伤员就有生命危险。看着伤员痛苦的面容,大家坚定地表示:只要能救伤员,就是死了也值得!副教导员樊华春和连长柴家福争着要带人下山抢水。柴连长深情地对樊华春同志说:“你是主要领导,还是我去吧!如果遇到不幸,你们想办法再下山来,一定要让伤员喝上水!”他带着余建国、彭尔洪、陆广3个民兵,背上32个水壶,提上两只压缩干粮筒,手持半自动步枪就出发了。为了保证取水成功,副教导员又派出3个民兵接应,3个民兵掩护。他们借着早晨浓雾,钻草棵,攀山岩,在没有路的山林里一步步艰难地下到了山沟。经过3个多小时的周折,汗水淋淋地取回了沟水,立即给坚守阵地的连队送去了6壶。接着,又在岩洞里烧了开水,把仅有的半斤白糖倒进水里,分给各护理小组。民兵们看到伤员喝上了糖开水,感到心里甜滋滋的。过了两天,柴连长又带人下山取了次水,基本上保证了伤员的需要,而他们自己喝点下雨积起的浑水解渴。
三、奋勇救伤员民兵连跟随部队穿插已经5天了,紧张的战斗生活和饥饿劳累的折磨,使他们体力消耗很大。这时,他们开始抬着担架往回运伤员。上山难,下山更难。从山顶到山脚,有十多公里路。雨后的山坡泥泞粘脚,石岩上青苔打滑,稍一不慎就会摔下深沟。艰险的路途上,还需提防残敌袭扰。要把伤员安全送回祖国,对每个民兵都是严峻的考验。
但他们心中有一个不可动摇的信念:“为了尽快把伤员送回祖国,及时得到治疗,就是背着爬,也要把伤员背回去!”险峻的山坡上,为了防止伤员跌出担架,他们用背包带把伤员轻轻固定在担架上。陡坡路险,为了保持担架平衡,前头的同志就把担架高高举起,后头的同志坐在地上,慢慢往下滑有的裤子撕破了,臀部磨烂了,手划裂咬着牙齿坚持着;有的摔倒了,宁肯让担架撞在自己背上,也不让伤员摔在地上。他们以自己忍受巨大的苦楚,来减少伤员的疼痛。
当担架来到外珊河边时,敌人的远程大炮封锁了河岸。炮声隆隆,腾起浓烟。在危急时刻,民兵们宁可自己流血牺牲,也决不让伤员再次负伤。他们冒着炮火把伤员抬到岩石、土坎、大树底下隐蔽。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二班的担架近旁,民兵居元和丁光作立即扑到担架上,一个遮头,一个护脚,保护伤员的安全。伤员吃力地推着居元说:“不要管我,你们快隐蔽!”居元说:“不行,有我们在,就不能再让你负伤。”
接着又一顆弹燦炸了,掀起了泥土、石块、树枝,掉下来砸在他俩头上、背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他们抖掉泥土,看到伤员安然无恙,心中比吃了蜜糖还甜。支前民兵沈玉龙,把生的希望留给伤员,把死的危险自己来承担。一块弹片打穿他的腹部,内脏外流,河水灌进肚里,他为抢救伤员英勇献身。民兵王国生,臀部被弹片划开两寸长的口子,河水浸泡,鲜血淋漓,他忍着钻心的疼痛,把伤员抬到了隐蔽的地方。
担架队爬山涉水在前进,担架队冲破敌人封锁在前进。打穿插以来的9天8夜,民兵们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一次囫囵觉。长途跋涉,劳累奔波,饥饿和疲劳一起袭来,肚子饿得头昏眼花,牙根溃烂,牙床松动;两脚肿得发亮,像灌了铅一样,机械地向前挪动。知靑民兵居元双眼近视五百度,走夜路摔了几十跤,跌得鼻青脸肿,双肩磨起了血泡,扭转脖颈都很困难。
一次,他摔进三四米深的一道石沟里,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担架和伤员平安无事,又向前走去。民兵陈铁牛,双脚浮肿,泥水浸泡,踝关节肿得和腿一般粗,脚上打满了血泡,磨破后直流血水,掉在鞋里的沙子陷进嫩肉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一样,疼得直冒虚汗。他用力把鞋子拔下来,想抖抖泥沙凉凉风,哪知脚一下子肿起来,鞋子穿不进去了。他赤着脚坚持抬担架,乱石草丛划了他的-掌,踢开了脚趾甲,一步一拐,一步一个血印,仍以顽强的毅力,继续抬起担架前进。原来8人抬一副担架,由于不断地负伤、累倒,有的已是两人抬一副,有时甚至一人背一个伤员了。民兵连的领导对同志们说:“时间就是生命,坚持就是胜利!我们脚痛、肩膀痛,也没有伤员的伤口痛;我们多向祖国走一走,伤员就多一分安全,就早一分得到抢救,我们一定要拼尽全力把伤员抬回祖国去!”
祖国在召唤,胜利在召唤。全连民兵一个心眼:“前进、前进!”躺在担架上的伤员,看到民兵黑色的面孔,深陷的眼窝,听到民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个个流下了激动的热泪。有这样的人民,有这样坚强的民兵,在他们面前有什么样的敌人不失败,有什么样的困难不低头!经过两天一夜的艰难行程,他们终于把伤员胜利送回了袓国。